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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，是一个消息
刘鸣利
昨天的一场春风，大概是要宣布些什么。一夜风声呼啸不停，让人觉得这“一场春风一场暖”似乎有些急躁，春风浩荡到有些暴烈。微信里发来小视频，颐和园的湖边，“湖浪”滔天。气象台说，阵风已有七至八级，最高气温二十八摄氏度。这仲春的天气，是要用一场风，直接“秒过”了？
今晨早醒，窗外没有了风声，麻雀叫得有些迫不及待。大约一夜风声过后，它们正心生欢愉。这个春天，大概是麻雀们最自由的时光，以往被人群和各种人的活动占据的地方，竟然可以让麻雀自由到孤独。
今年的春天，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不同寻常。新冠病毒疫情带给人们许许多多未曾有过的经历。防护、隔离、测温、登记，一步步成为老少皆知的常识。疑似、确诊、死亡、治愈的数字牵扯着所有人的神经。每个人都在经历一个高参与度的“战疫”历史，与“非典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最长的寒假和宅在家里的时间，让不同的人群有了不同的心理体验。春色萌动在许多人的梦里，习惯了拂面不寒杨柳风的人们，尽管知道没有哪一个春天会迟到，仍然会有面对狂风呼啸的黑夜的悸动。人们渴望疫情过去，渴望在春天里随意地行走，渴望不戴口罩畅快呼吸春天味道，只是，往往并不是每个春天都一直无风无雨。
早上的新闻又带来了一缕明媚。全国新增确诊人数不断减少，行唐始终无确诊病例，让人觉得所有的防控努力没有白费。家乡的低风险，也为石家庄河北减轻压力。在用红色标注疫情程度的地图上，许多地方浓重的红色正在越来越稀释，感觉有清新亮丽的春光透射出来。就像现在颍水河旁的柳树，已经染出了一道道绿色的烟云。
升仙桥路的菜店，头垡小葱已经摆在了显眼的位置，行唐人最明白小葱的季节含义，它是春天的招牌，是吃货们“吃春”的旗鼓，再加上这样一场空前浩荡的春风，更觉“吃春”的无比急迫，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对春天下手了。进入惊蛰没几天，妻妹送来了新剜的荠菜。收拾荠菜费事一点，以至于妻子说把整整一个下午都给了荠菜。我想，荠菜们不辞辛苦，在尚有寒意的土地里早早地探出头来，短短的几个晨昏，它就舒展出锯齿状的叶子，成片儿地等着你，为你吃货的梦想奉献一生。享用非同寻常的成果总需要有点仪式感吧。所以，择、洗费点事又有什么稀奇呢？想起那天孩子们和九十四岁的岳母热热闹闹的吃一顿荠菜馅饺子，也是今年难得的一次“春宴”。荠菜是最先进入春天大众食谱的，它是吃货眼里的春天，有兴趣的人可以研究一下。这小小的荠菜可是从古至今不绝于诗词典籍，从《诗经》开始，几乎各个朝代都有文人都把它写进文字里，尤其令人惊叹的是，宋代诗人陆游在《食荠》一诗里，竟然把吃荠菜的做法都讲得明白。我想，千百年来的宏大场面有时候会沉淀出一些细小的事物，再多的岁月和波折，似乎都会淡去，而千家万户的一顿荠菜饺子却依然延续。
荠菜正是好时候，柳芽、香椿就又急不可耐了。河边的槐林已然呈现润泽的墨色，今天已经远远望见，颍水上游槐林边的杜梨树似乎已经发芽的样子。这个时候，迎春花开了，玉兰花开了，春的色彩裹在风里向山川田野放肆泼洒。牛王寨的杏花最耐不得春风的撩拨，昨天的一场风，不知道多少枝丫千苞待放，一转身的功夫，就会有一场漫山遍野素云流溢的盛大花事。
农田里的耕作已经开始，行唐从横山岭水库引水口东渠已经开始放水。两年的不懈努力，灌渠整修大见成效。今年县里从横山岭引水，实现横山岭、口头、红领巾水库三库联调，口东、磁左、红北灌渠水网有望月月有水，这是家乡这个春天最好的消息。许多年长些的乡亲一定会被勾起回忆，有渠水的岁月种种趣闻轶事也会鲜活起来。他们知道，随着渠水流淌的，不仅仅是绿起来的田野、茂盛起来的树木，还有美起来的乡村、滋润起来的日子。眼看着田里耕作的人越来越多，我会想起正月里在村口值守的老党员说的几句话：“国家有难的时候，管好咱自己家，不给国家添乱”，“干活不说嘴，没有一嘴粮食是放马后炮种出来的”。想想朴实的乡亲，看看这些开始忙碌的身影，总觉得，疫情尽管严重，但是和脚踏实地的乡亲们一起走，就会走进岁月静好的丰稔时节里。
昨晚一场风过，也吹倒了不少围挡，吹断了一些枝丫，今天早起上班的路上，环卫工人正在紧张清理。凡事都有两面性，一场春风也概莫能外，可是这场春风依然是春天的一个插曲，春天张扬着、摇曳着、带着人们喜欢的调调走来了。
春，是一个消息。只要是一粒健康的种子，就会听懂，就会欢喜。
编辑:陆勇、刘国文
审核:王凯
行唐县文化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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